作者:锦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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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果然不由分說把我推倒在床上,依舊是重復以前的三部曲:強吻,揪辮子,侵犯我的胸部……每次他的攻勢都比前一次更加凌厲,使我卒不及防,那情形就真如餓虎擒羊一般,仿佛我瞬間被撕成碎片,化為一攤泥……他的這種溫存方式或者可以稱作是“一山特色”吧。
    溫存過後,才轉入正題。為了消除他“強暴”我的痕跡(我不能讓媽媽看到我的狼狽相),我趕快拿起梳子,一邊梳頭,一邊和他說話。
    “你為什麽考這所學校?”他問。
    “原因有二。一是該校是我媽曾經就讀過的學校,後來因催婚不得己輟學。我要完成我媽未完成的宏愿。二是因為婦產科可以說是一個女兒國,是一個專門和女人打交道的職業。如果夫婿允許我去工作,我就到這個女兒國去,這能保住我的貞潔,不會有男人騷擾,不會讓丈夫為我整天疑神疑鬼。我做的每一件事,都要讓丈夫放心。”
    一山哥道:“環兒說得太好了!你處處為我考慮,我還能不支持你?”
    我問一山哥:“哥,等開學了,我就得住校了,學校不會有走讀生的吧?那我就不可能天天回家、天天和你見面了,你會不會不放心,擔心我被人搶走,或者被人強暴?”
    一山哥想了想,沒有回答。因為這的確是不好回答的問題。比如說,被強暴,發生的概率一定是極低的,可你又不能保證一定不會發生。但你總不能因為這點概率就因噎廢食,不去上學吧。
    我對一山哥說:“哥,我是你的妻子,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:沒有人能夠搶走你的妻子,也沒有人能夠強暴你的妻子,因為她有護身符,你猜這護身符是件什麽東西?”
    一山哥茫然了,他不可能猜得出我的護身符到底是件什麽東西。便求我
道:“小心肝兒,我哪裡猜得出?拿給我看看吧,哥求你了!”
    我哪裡肯輕易拿給他看,赧然道:“夫君不要罵我不知羞恥,我才敢拿給你看。”
    一山哥道:“你要什麽條件我都答應,我發誓,好吧?我哪能罵自己的屋裡人呢?”
    我忸怩了許久,到底下不了決心拿給他看。
    一山哥催促道:“環兒的老毛病又犯了,又要臨陣脫逃了,是不是?把我吊在半山腰,你要吊死我呀?”
    我萬般無奈,我怎麽冒冒失失地和他說了這些呢?既然開了頭,就收不住了,那也只好和盤托出了。
    我掀開裙子,把他的手拿過來,讓他隔着短褲摸我的私處附近,問他發現了什麽沒有。因為只隔一條短褲,短褲又很薄,辨認裡面是什麽物件并不難,他摸到了。吃驚地問道:“是一把小鎖吧?”
    “噓──”我示意他不要聲張,我含淚問道:“這下你都知道了吧?”
    “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麽?”一山哥道,“我一定替你保密。”
    我倒在他懷里小聲啜泣起來,一山哥掏出紙巾為我輕輕拭淚。
    我告訴他:“自從我爸死後,只有我們寡母弱女相依為命度日,媽怕我被壞人欺負,就狠了狠心把我的下身上了鎖,為的是保住我的貞操。到現在一年多了,這把鎖從沒有摘下來過。”
    一山哥被震撼了,對我說:“親愛的環兒,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麽動人肺腑的故事,請允許我向你致敬!”說畢,他把我扶到椅子上,讓我坐下來,他却繞到我前面跪下來,恭恭敬敬拜了三拜,并道:“感謝環兒妹妹如此含辛茹苦為我守貞!”我欲起身制止他時,他已經拜完了。

    一山哥把我抱回到床上,讓我躺下,道:“環兒一下很累了,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他也躺在我的身邊,用他的大手擦拭我臉上的淚珠。
    一山哥道:“我知道,環兒告訴我這些,是需要很大的勇氣。你的眼淚見證了你的痛苦、你的委屈、你的身世滄桑;你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,她把純潔無瑕的你,調教成了舉世無雙的珍寶。一山何德何能,蒙卿卿錯愛,讓我慚愧,不知是幾世修來的艷福,我一定會十分珍惜,百般呵護,不讓環兒再受一點兒委屈。”
    一山哥的這些話,給了我莫大的安慰,在這個世界上,除了媽媽,祇有他,才能這麽關心我,理解我,我不向他訴說,又能向誰訴說呢?
    一山哥又對我說:“環兒,我也要告訴你一個秘密,因為我是你們衛校的贊助人,所以衛校給了我一個名譽校長的頭銜,雖然祇是個虛名,沒什麽實權,但是我要他們多多關照你一個人,還是能夠做得到的。你在學校如有什麽事,儘管和我說。”
    我想起來了,婆婆曾經和我說過,我丈夫是美國某名校的經濟學博士,又對衛校有過資助,擔當一個名譽校長的頭銜當然綽綽有餘。
    “這太好了!”我對一山哥說,“我會有事的,等我想好了和你說。”
    自從上次定親拜過公婆之後,李家對我似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,那就是每到星期六,一山哥必來接我到婆家去過。基本上是這樣的三步曲:拜見奶奶、拜見公婆;和丈夫親熱一回;然後是全家共進午餐。我想,這是他們對我過門前的熱身訓練,他們時刻不忘要把我從一個未過門媳婦變成一個正式媳婦。這本無可厚非,因為他們只控制了我一天,畢竟每周還有六天歸娘家掌控,自由的時間多多。可實際上并非如此,我在娘家的六天遠不如在婆家的一天好過。我一回到娘家,就被媽媽關了“禁閉”,媽媽禁止我和李家以外的任何人來往,媽媽在嚴厲地限制我的人身自由,就好比我是一隻小鳥兒,被李家預定了去,從此就被剪了翅膀,關進籠子裡豢養,再也飛不動了,每周祇能被李家的人拿去鑒賞一回,其它時間則被媽媽牢牢地看管着,李家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染指。我再一次感受到失去人格,被人當作商品擺布的屈辱。然而,我又無法跳出這個樊籠,因為,幾乎所有女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,女人必須學會逆來順受,安份隨時,才能在男權社會中生存。女人是男權社會中的弱者,我又是女人中的弱者,我還能有什么能為?看來,媽媽把我看管起來是對的,媽媽做的一切都是逼迫我就範,從不考慮我的感受,而是把我的感受扼殺在搖籃之中。因為,有了這些感受就會萌發出不安份來。而不安份,會使你失去的更多。當你無法抗拒社會秩序加於你的一切時,最好的生存策略還是服從。我一個未過門的媳婦更要潔身自好,恪守婦道,以免釀出風言風語,要保持我處女之身的貞潔,以便“完璧歸李”。
    又到了星期六了,這天一早,一山哥果然又來接我來了。
    其實,我早就盼望這一天快點來到。自從媽媽把我許給李家之後,媽媽就把我像囚犯一樣地看管起來,不但來找我的人一概謝絕,就是我想到大門口望一望也要得到媽媽的允準,而且還寸步不離地緊盯着我,不許我跨出大門半步。這樣的日子讓我憋悶死了,所以我希望一山哥快點來把我接走,讓我能和一山哥放縱一會兒,這却是兩家大人都默許的事。這就促使我的“外心”越來越重,恐怕是媽媽始料不及的。
     一山哥把我接來之後,對我說:“我們先去見奶奶和爹娘,這樣,我們在一起玩的時間會更多。”我自然是無可無不可,只要不讓我做囚犯就行。
    一山哥拉着我進了奶奶房間,可好婆婆也在奶奶屋裡,我就分別向奶奶和婆婆請了安。

最后修改日期: 2020 年 8 月 8 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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